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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 董仲舒卷一楚莊王第一玉杯第二卷二竹林第三卷三玉英第四精華第五卷四王道第六卷五滅國上第七滅國下第八隨本消息第九盟會要第十正貫第十一十指第十二重政第十三卷六服制像第十四二端第十五符瑞第十六俞序第十七離合根第十八立元神第十九保位權第二十卷七考功名第二十一通國身第二十二三代改制質文第二十三官制象天第二十四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第二十五服制第二十六卷八度制第二十七爵國第二十八仁義法第二十九必仁且智第三十卷九身之養重於義第三十一對膠西王越大夫不得為仁第三十二觀德第三十三奉本第三十四卷十深察名號第三十五實性第三十六諸侯第三十七五行對第三十八第三十九[闕]第四十[闕]卷十一為人者天第四十一五行之義第四十二陽尊陰卑第四十三王道通三第四十四天容第四十五天辨在人第四十六陰陽位第四十七卷十二陰陽終始第四十八陰陽義第四十九陰陽出入上下第五十天道無二第五十一暖燠常多第五十二基義第五十三第五十四[闕]卷十三四時之副第五十五人副天數第五十六同類相動第五十七五行相生第五十八五行相勝第五十九五行順逆第六十治水五行第六十一卷十四治亂五行第六十二五行變救第六十三五行五事第六十四郊語第六十五卷十五郊義第六十六郊祭第六十七四祭第六十八郊祀第六十九順命第七十郊事對第七十一卷十六執贄第七十二山川頌第七十三求雨第七十四止雨第七十五祭義第七十六循天之道第七十七卷十七天地之行第七十八威德所生第七十九如天之為第八十天地陰陽第八十一天道施第八十二春秋繁露 卷第一 楚莊王第一 楚莊王殺陳夏徵舒春秋貶其文不予專討也靈王殺齊慶封而直稱楚子何也曰莊王之行賢而徵舒之罪重以賢君討重罪其於人心善若不貶庸知其非正經春秋常於其嫌得者見其不得也是故齊桓不予專地而封晉文不予致王而朝楚莊弗予專殺而討三者不得則諸侯之得殆此矣此楚靈之所以稱子而討也春秋之辭多所況是文約而法明也問者曰不予諸侯之專封復見於陳蔡之滅不予諸侯之專討獨不復見慶封之殺何也曰春秋之用辭已明者去之未明者著之今諸侯之不得專討固已明矣而慶封之罪未有所見也故稱楚子以伯討之著其罪之宜死以為天下大禁曰人臣之行貶主之位亂國之臣雖不篡殺其罪皆宜死比於此其云爾也春秋曰晉伐鮮虞奚惡乎晉而同夷狄也曰春秋尊禮而重信信重於地禮尊於身何以知其然也宋伯姬疑禮而死於火齊桓公疑信而虧其地春秋賢而舉之以為天下法曰禮而信禮無不答施無不報天之數也今我君臣同姓適女女無良心禮以不答有恐畏我何其不夷狄也公子慶父之亂魯危殆亡而齊桓安之於彼無親尚來憂我如何與同姓而殘賊遇我詩云宛彼鳴鳩翰飛戾天我心憂傷念彼先人明發不昧有懷二人人皆有此心也今晉不以同姓憂我而強大厭我我心望焉故言之不好謂之晉而已婉辭也問者曰晉惡而不可親公往而不敢至乃人情耳君子何恥而稱公有疾也曰惡無故自來君子不恥內省不疚何憂於志是已矣今春秋恥之者昭公有以取之也臣陵其君始於文而甚於昭公受亂陵夷而無懼惕之心囂囂然輕計妄討犯大禮而取同姓接不義而重自輕也人之言曰國家治則四鄰賀國家亂則四鄰散是故季孫專其位而大國莫之正出走八年死乃得歸身亡子危困之至也君子不恥其困而恥其所以窮昭公雖逢此時苟不取同姓詎至於是雖取同姓能用孔子自輔亦不至如是時難而治簡行枉而無救是其所以窮也 春秋分十二世以為三等有見有聞有傳聞有見三世有聞四世有傳聞五世故哀定昭君子之所見也襄成文宣君子之所聞也僖閔莊桓隱君子之所傳聞也所見六十一年所聞八十五年所傳聞九十六年於所見微其辭於所聞痛其禍於傳聞殺其恩與情俱也是故逐季氏而言又雩微其辭也子赤殺弗忍書日痛其禍也子般殺而書乙未殺其恩也屈伸之志詳略之文皆應之吾以其近近而遠遠親親而疏疏也亦知其貴貴而賤賤重重而輕輕也有知其厚厚而薄薄善善而惡惡也有知其陽陽而陰陰白白而黑黑也百物皆有合偶偶之合之仇之匹之善矣詩云威儀抑抑德音秩秩無怨無惡率由仇匹此之謂也然則春秋義之大者也得一端而博達之觀其是非可以得其正法視其溫辭可以知其塞怨是故於外道而不顯於內諱而不隱於尊亦然於賢亦然此其別內外差賢不肖而等尊卑也義不訕上智不危身故遠者以義諱近者以智畏畏與義兼則世逾近而言逾謹矣此定哀之所以微其辭以故用則天下平不用則安其身春秋之道也 春秋之道奉天而法古是故雖有巧手弗修規矩不能正方圓雖有察耳不吹六律不能定五音雖有知心不覽先王不能平天下然則先王之遺道亦天下之規矩六律已故聖者法天賢者法聖此其大數也得大數而治失大數而亂此治亂之分也所聞天下無二道故聖人異治同理也古今通達故先賢傳其法於後世也春秋之於世事也善復古譏易常欲其法先王也然而介以一言曰王者必改制自僻者得此以為辭曰古苟可循先王之道何莫相因世迷是聞以疑正道而信邪言甚可患也答之曰人有聞諸侯之君射貍首之樂者於是自斷貍首縣而射之曰安在於樂也此聞其名而不知其實者也今所謂新王必改制者非改其道非變其理受命於天易姓更王非繼前王而王也若一因前制修故業而無有所改是與繼前王而王者無以別受命之君天之所大顯也事父者承意事君者儀志事天亦然今天大顯已物襲所代而率與同則不顯不明非天志故必徒居處更稱號改正朔易服色者無他焉不敢不順天志而明自顯也若夫大綱人倫道理政治教化習俗文義盡如故亦何改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無易道之實孔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乎言其王堯之道而已此非不易之效與問者曰物改而天授顯矣其必更作樂何也曰樂異乎是制為應天改之樂為應人作之彼之所受命者必民之所同樂也是故大改制於初所以明天命也更作樂於終所以見天功也緣天下之所新樂而為之文且以和政且以興德天下未遍合和王者不虛作樂樂者盈於內而動發於外者也應其治時制禮作樂以成之成者本末質文皆以具矣是故作樂者必反天下之所始樂於己以為本舜時民樂其昭堯之業也故韶韶者昭也禹之時民樂其三聖相繼故夏夏者大也湯之時民樂其救之於患害也故頀頀者救也文王之時民樂其興師征伐也故武武者伐也四者天下同樂之一也其所同樂之端不可一也作樂之法必反本之所樂所樂不同事樂安得不世異是故舜作韶而禹作夏湯作頀而文王作武四樂殊名則各順其民始樂於己也吾見其效矣詩云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豐樂之風也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當是時紂為無道諸侯大亂民樂文王之怒而歌詠之也周人德已洽天下反本以為樂謂之大武言民所始樂者武也云爾故凡樂者作之於終而名之以始重本之義也由此觀之正朔服色之改受命應天制禮作樂之異人心之動也二者離而復合所為一也 玉杯第二 春秋譏文公以喪取難者曰喪之法不過三年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今按經文公乃四十一月方取取時無喪出其法也久矣何以謂之喪取曰春秋之論事莫重於志今取必納幣納幣之月在喪分故謂之喪取也且文公秋祫祭以冬納幣皆失於太蚤春秋不譏其前而顧譏其後必以三年之喪肌膚之情也雖從俗而不能終猶宜未平於心今全無悼遠之志反思念取事是春秋之所甚疾也故譏不出三年於首而已譏以喪取也不別先後賤其無人心也緣此以論禮禮之所重者在其志志敬而節具則君子予之知禮志和而音雅則君子予之知樂志哀而居約則君子予之知喪故曰非虛加之重志之謂也志為質物為文文著於質質不居文文安施質質文兩備然後其禮成文質偏行不得有我爾之名俱不能備而偏行之寧有質而無文雖弗予能禮尚少善之介葛盧來是也有文無質非直不予乃少惡之謂州公寔來是也然則春秋之序道也先質而後文右志而左物故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推而前之亦宜曰朝云朝云辭令云乎哉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引而後之亦宜曰喪云喪云衣服云乎哉是故孔子立新王之道明其貴志以反和見其好誠以滅偽其有繼周之弊故若此也 春秋之法以人隨君以君隨天曰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一日不可無君而猶三年稱子者為君心之未當立也此非以人隨君耶孝子之心三年不當而踰年即位者與天數俱終始也此非以君隨天邪故屈民而伸君屈君而伸天春秋之大義也 春秋論十二世之事人道浹而王道備法布二百四十二年之中相為左右以成文采其居參錯非襲古也是故論春秋者合而通之緣而求之五其比偶其類覽其緒屠其贅是以人道浹而王法立以為不然今夫天子踰年即位諸侯於封內三年稱子皆不在經也而操之與在經無以異非無其辨也有所見而經安受其贅也故能以比貫類以辨付贅者大得之矣 人受命於天有善善惡惡之性可養而不可改可豫而不可去若形體之可肥轢而不可得革也是故雖有至賢能為君親含容其惡不能為君親令無惡書曰厥辟去厥祇事親亦然皆忠孝之極也非至賢安能如是父不父則子不子君不君則臣不臣耳 文公不能服喪不時奉祭不以三年又以喪取取于大夫以卑宗廟亂其群祖以逆先公小善無一而大惡四五故諸侯弗予盟命大夫弗為使是惡惡之徵不臣之效也出侮於外入奪於內無位之君也孔子曰政逮於大夫四世矣蓋自文公以來之謂也 君子知在位者不能以惡服人也是故簡六藝以贍養之詩書序其志禮樂純其美易春秋明其知六學皆大而各有所長詩道志故長於質禮制節故長於文樂詠德故長於風書著功故長於事易本天地故長於數春秋正是非故長於治人能兼得其所長而不能遍舉其詳也故人主大節則知闇大博則